四大法難:北周武帝滅佛

宇文邕(543—578),字禰羅突,是宇文泰的第四個兒子。他當了十八年皇帝,死時僅三十五歲,史稱北周武帝,是南北朝時期著名的政治家和軍事統帥。周武帝是南北朝時期的一代英主,可惜正當他打算「平突厥,定江南」,實現統一全國理想的時候,病逝於出征前夕,令後人唏噓。

這樣一名出色的政治家和軍事家,怎麼會反佛呢?其中的原因是複雜的。首先我們要回顧一下周武帝的出身——宇文護,又名薩保,是宇文泰的侄兒。西魏時,曾任大將軍、司空。556年,宇文泰病重臨終之前,曾對宇文護要求他輔佐少主。宇文護表面許諾。但第二年,他立宇文覺為帝,建北周。宇文覺「性剛果,惡晉公護之專權」。宇文護見他不服,不久將他毒死,另立宇文毓為帝,為北周明帝。北周明帝在位四年後,宇文護又將他毒死,改立北周武帝——宇文邕。在武帝掌權之前,大權為宇文泰的侄子宇文護掌握。宇文護大力推行佛道,因此當時的武帝也對佛道極力的推崇,這可能也是明哲保身迫不得已之舉。

北周武帝滅佛,同時也滅了道。這也是和當時北周武帝後來推行的一系列的改革政策有很大的關係。

北魏末年,社會動蕩。公元 515 年爆發過冀州沙門法慶聚眾造反之事,其眾多達 5 萬以上,法慶自稱「大乘」,鼓吹「新佛出世」,所至即毀寺、殺僧、焚經、燒像,故此對當時的僧俗地主統治階級形成了極大的威脅。北魏鎮壓了「大乘起義」后不久,在公元523年,又爆發了規模更大的「六鎮起義」,接著各處紛紛出現反魏起事,群雄並出。當時北方地區的僧、道階層過於龐大。根據《魏書》稱,正光(公元520-525年)以後,不少原屬國家的編戶民眾,為避苛役重賦,相繼投入空門;此外,其時社會政治動亂的加劇,亦令普通百姓尋求相對安全的宗教實體之庇護。以致全國的佛寺竟有3萬之多,僧、尼數目則有200萬之巨,這在當時北中國的人口比例上,達到了極高的程度,約佔全國總人口數的16分之1。士這促使封建國家政權採取極端手段,以擴大經濟來源來充實國力。

天和二年(567),有一個叫衛元嵩的人給周武帝上書,認為「唐、虞無佛圖國安;齊、梁有寺舍而祚失者,未合道也。但利民益國,則會佛心耳。夫佛心者,大慈為本,安樂含生,終不苦役黎民。」因此,他建議周武帝滅佛。

公元572年,周武帝誅殺宇文護,把大權收歸己有之後,於次年十二月,又召集道士、僧侶、百官再次討論佛、道、儒三教的問題。這一次,「帝升高坐,辨釋三教先後,以儒為先,道教為次,佛教為後」。把佛教抑為最末,事實上已是滅佛的前奏。當時有些佛教徒不知周武帝用意所在,還一個勁地爭辯不休,說明佛教當在道教之上,心裡很不服氣。而另一些明眼人卻看透了周武帝的心事,指出:「若他方異國,遠近聞知,疑謂求兵於僧眾之間,取地於塔廟之下,深誠可怪。」他們認為周武帝這樣做並不能達到預期目的,因為「但頑僧任役,未足加兵;寺地給民,豈能富國」。

武帝不怕死後下地獄的威脅,於建德三年(574)五月十五日,周武帝下詔「斷佛、道二教,經像悉毀,罷沙門、道士,並令還民。並禁諸淫祀,禮典所不載者,盡除之。」一時間,北周境內「融佛焚經,驅僧破塔……寶剎伽蘭皆為俗宅,沙門釋種悉作白衣」。

建德六年(公元577年),北周滅北齊后,針對繼續發展的佛教實體,立即推行滅佛政策,毀寺4萬,強迫300萬僧、尼還俗,相當於當時總人口數10分之1 的人重新成為國家編戶,這對急需兵源和財力的封建朝廷來講,其意義之重要不言而喻。

周武帝滅佛,時間較長,涉及面廣,觸動深,成績可觀,這一點是值得充分肯定的。因此當時有人稱讚說:「帝獨運遠略罷之(指滅佛),強國富民之上策」。滅佛事實上也起到了「民役稍希,租調年增,兵師日盛。東平齊國,西定妖戎,國安民樂」的作用。正因為北周成功的滅佛運動,才使它國力大大增強,為北周滅齊乃至北周統一北方都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在佛道二教極度興盛的南北朝時期,周武帝獨樹一幟,毀佛斷道,但並不屠殺僧侶,顯示了其統治的高度靈活性。縱然周武帝個人十分認可甚至是推崇宗教思想,但當宗教的發展與國家機器的運作發生衝突時,他能清醒認識,挈重量輕,果斷抉擇而不拘泥於傳統,實為難能可貴。對比同一時期,即北齊、江左政權的各位封建君主,大多不能正視宗教過度發展給國家帶來之不利而盲目推動,更可襯托周武帝統治政策之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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