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揭秘：北齊武成帝何以容忍老婆私通大臣

清人趙翼在他的《二十二史札記》中說：「古來宮闈之亂，未有如北齊者。」我們看北齊歷史，從北齊高祖神武帝高歡，到世宗文襄帝高澄，顯祖文宣帝高洋，世祖武成帝高湛，高家父子的婦人，不論名分，互相納娶，混亂不堪。更有甚者，北齊武成帝高湛竟然能夠容忍自己的老婆（皇后胡氏）與宰相通姦，在後宮公然淫亂。對於北齊宮闈的混亂，清人趙翼在《二十二史札記》中說：

「如神武在時，鄭妃已通於文襄，及歿后，蠕蠕公主亦為文襄所烝，而文襄后又為文宣所污，文宣后又為武成所污。」

就是說，北齊神武帝高歡在的時候，他的大兒子高澄就與高歡的愛妃鄭氏私通，高歡死了以後，高澄又與父親的老婆蠕蠕公主私通；後來，高澄死，他的老婆皇后元氏被弟弟文宣帝高洋所污；再後來，高洋死，他的皇后李氏又被弟弟武成帝高湛所污。

北齊宮闈為何如此不堪呢？本文僅以北齊武成帝高湛和他的皇后胡氏為例，說一說北齊宮闈到底有多亂，又是怎麼一個亂法，並嘗試探討一下其中原因。

北齊武成皇帝高湛，於北齊皇建二年，即公元561年，登基即皇帝位。高湛剛剛即位就逼淫他哥哥文宣帝高洋的皇后李氏（李祖娥），高湛恐怕對李氏垂涎已久，早有不軌之心。高湛是高洋同母弟，李氏是其親嫂。據《北齊書卷九列傳第一（文宣李后）》：

「武成踐祚，逼后淫亂，云：『若不許，我當殺爾兒。』后懼，從之。後有娠，太原王紹德（李后的兒子高紹德）至閤，不得見，慍曰：『兒豈不知耶，妹妹（鮮卑人稱母親為妹妹）腹大，故不見兒。』后聞之，大慚，由是生女不舉。帝（高湛）橫刀詬曰：『爾殺我女，我何不殺爾兒！』對后前築殺紹德。后大哭，帝愈怒，裸后撾撻之，號天不已。盛以絹囊，流血淋漓，投諸渠水，良久乃蘇，犢車載送妙勝尼寺。后性愛佛法，因此為尼。」

就是說，高湛即皇帝位，逼淫嫂子李祖娥，說，若不從，就殺掉你的兒子，李后害怕，從了高湛。李后懷孕，她兒子高紹德來看母親，不見，高紹德不滿說，兒知道母親肚子大了，所以不見。李后聽說后，大感羞慚，所以，生下女兒不能存活。高湛提刀罵李后說，你殺了我的女兒，我何不殺你的兒子！就在李后的面前用刀背將高紹德砸死。李后大哭，高湛更加憤怒，將李后剝去衣服毒打，李后痛哭號天。將昏死的李後用絹裹起，鮮血淋漓，投入水中，很久方蘇醒，用牛車送到寺院。李后愛佛法，因此出家為尼。

我們看到高湛不僅荒淫亂倫而且殘暴。他的淫行還不止不止於此，清人趙翼在《二十二史札記》中說：「武成又納魏靜帝嬪李氏，文宣嬪王氏，及文宣所幸彭樂女、任祥女，皆為夫人。」就是說，高湛不僅將哥哥文宣帝高洋眾多女人納入後宮，而且還將東魏孝靜帝的嬪妃也納入後宮。孝靜帝是東魏最後一個皇帝，亡國之君，就是他將魏社稷禪讓給了北齊高洋。

武成皇帝已經夠荒淫，然而他的老婆皇后胡氏更加過分，生活十分混亂。這是怎麼回事兒呢？我們通過以下幾件事來看看這個女人的所作所為。

一、與「閹人」廝混。這種閹人是真是假很難說清楚。據《北齊書卷九列傳第一（武成胡后）》：

「初，武成時，后與諸閹人褻狎。」

就是說，當初，高湛在世時，皇后胡氏便與多位閹人在宮內褻狎廝混。

二、胡氏與武成帝的寵臣宰相和士開私通。據《北史卷五十列傳第四十二（和士開）》：

「世祖（高湛）時，恆令士開與太后握槊（一種棋戲，胡人發明，後傳入中國），又令出入卧內無復期限，遂於太後為亂。」

就是說，北齊武成帝高湛時期，高湛一直讓和士開陪自己的老婆胡皇后玩一種叫握槊的遊戲，所以這個人常常入宮，又任其出入卧室，沒有限制，後來發展到與太后私通淫亂。

這個和士開是個胡人，其祖先是西域的商人，和士開自幼就聰慧，被選為國子學生，悟性好，學得快，為同學所稱道。想必這人還是一位高鼻色目長相偉岸的美男子。和士開多才多藝，一直與高湛很親密，這種親密關係從高湛還是長廣王的時候就開始了，一直保持到高澄做皇帝，直至高澄死。據《北史卷五十列傳第四十二（和士開）》：

「（東魏）天保初，世祖（武成帝高湛）封長廣王，辟士開府參軍。世祖性好握槊，士開善於此戲，由是遂有斯舉。加以傾巧便僻，又能彈胡琵琶，因此親狎。」

就是說，東魏天保初年，高湛封長廣王，任和士開為王府參軍。高湛好玩一種握槊的遊戲，和士開精於此道，所以高湛任和士開為參軍。和士開為人用心、靈巧、敏捷、冷靜，又彈了一手好琵琶，所以，兩人十分親昵。

後來高湛做了皇帝，和士開任侍中，開府儀同三司，后又任右僕射。兩人關係親密，不分彼此。據《北史卷五十列傳第四十二（和士開）》：

「（和士開）言辭容止，極諸鄙褻，以夜繼晝，無復君臣之禮。」

就是說，在高湛面前，和士開的言語舉止，極其鄙陋，輕脫，褻狎夜以繼日，不再有君臣之禮。

和士開是個小人，輕薄不堪，但是高湛喜歡。這種人在歷史上就叫做弄臣，清朝的和珅也屬於這種人，特別有才，只是用錯了地方。兩人互相吹捧，整天廝混在一起。據《北史卷五十列傳第四十二（和士開）》：

「（和士開）嘗謂王曰：『殿下非天人也，是天帝也。』王曰：『卿非世人也，是世神也。』其深相愛如此。」

就是說，當年，高湛還是廣長王時，和士開對高湛說，殿下不是天人，乃是天帝。高湛說，愛卿不是世間之人，而是世間之神。

高湛為長廣王時，胡氏就是王妃，所謂高湛與和士開「深相愛」，就是不分彼此，三個人整日廝混在一起，後來發展到與皇后私通不是偶然的，高湛當然也清楚，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公元565年，北齊武成皇帝高湛死，尊胡氏為皇太后，和士開更是肆無忌憚，與胡氏打的火熱。《北齊書卷九列傳第一（武成胡后）》稱「和、陸諂事太后，無所不至」。什麼叫無所不至？都侍候到床上去了。當時有一位親王，趙郡王高叡當著胡太后的面大罵和士開：「士開先帝弄臣，城狐社鼠，受納貨賄，穢亂宮掖。」（《北齊書卷五十列傳第四十二（和士開）》）

三、高湛死，胡氏與沙門私通，蓄養面首。據《北齊書卷九列傳第一（武成胡后）》：

「自武成崩后，數出詣佛寺，又與沙門曇獻通。布金錢於獻席下，又掛寶裝於獻屋壁，武成平生之所御也。乃置百僧於內殿，托以聽講，日夜與曇獻寢處。以獻為昭玄統（北齊的僧官之首）。僧徒遙指太后以弄曇獻，乃至謂為太上者。帝（胡太后兒子北齊後主高緯）聞太后不謹而未之信，后朝太后，見二少尼，悅而召之，乃男子也。於是曇獻事亦發，皆伏法，並殺元、山、王三郡君，皆太后之所昵也。」

就是說，高湛死後，胡太后多次往佛寺，又與一個叫曇獻的沙門私通。將高湛生前所用的物品放在曇獻屋裡。又在內宮安置百僧，假託聽經，與曇獻日夜相守。又任曇獻為僧官之首。當時有一個僧人遙指胡氏調侃曇獻，說曇獻就是當今皇上的老子。胡太后兒子北齊後主高緯開始不信，一次朝見太后，看到兩個少年尼姑，召來一看，原來是男的。曇獻之事東窗事發，牽連者都被殺，同時又殺掉太后的三個面首。

四、胡氏的醜行甚至蔓延到國外。這個女人實在太不安分，據《北齊書卷九列傳第一》：「齊亡入周，恣行奸穢。」就是說，後來，北齊被北周所滅亡之後，這個女人進入周後宮，依然習性不改，繼續著自己的愛好，恣行淫亂。

北齊皇室不尊法度，人倫道德缺失，導致宮闈大亂。何以至此呢？我想主要還是門風出了問題。清人趙翼在他的《二十二史札記》中說：

「（高氏）一門之中，父子兄弟俱荒於色如此，何以垂法，宜乎宮闈相習成風。」

就是說，北齊皇室，一門之中，父子兄弟都十分荒淫，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造成宮闈穢亂成風。

凡事都有因果，所謂淫人妻女者，妻女亦被人淫，因果報應，絲毫不爽。北齊在武成帝以後，還有兩位皇帝，即後主高緯和幼主高恆，雖然沒有前幾位皇帝那麼混亂，但是北齊滅國以後，後宮夫人多改嫁，很多婦女為他人所辱。

清人趙翼在比較了北齊與北周之後，認為北周雖然最後同樣是滅國了，但是北周後宮家屬的結果與北齊大為不同，「皆完節待死，絕無醜聲」。據趙翼《二十二史札記》：

「（北周）宇文泰開國時，早能專用周禮，家庭之內，不越檢閑，故雖亡國而無遺玷。然則整飭人物之主，可不納身於軌物哉。」

就是說，北周宇文泰開國之初，就早早推廣周代的禮儀制度，皇室之內，彼此約束，不越禮制，因此國雖亡而身不辱。所以做為一個國君，怎能不自覺地將自己行為舉止納入禮制的規範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