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潑面的酣暢淋漓 | 捜食記

關中平原的仲夏,伴隨著蟬鳴的是田野里舞動的鐮刀,一刈刈麥子扎捆成堆,等待著晾曬、碾壓、脫殼。

夏收,從幾千年前伊始,便是這塊土地上的農民最高興的日子,除了應繳納的公糧,餘下的麥子磨成麵粉,還是平日里重要的碳水化合物來源。而這麵粉的吃法,多半便是做成各類麵條。

陝西人愛吃面,也會吃面,無論是陝北塞外的羊肉面,還是西府岐山的臊子面,亦或關中人最愛的biangbiang面。好些年前,面做的好壞,是考驗關中媳婦當家水平的重要標準。

而我,最愛一碗油潑面

油潑面簡單,簡單到一學便會,大可以買上半斤麵條,配上小青菜煮熟,切它一根小蔥,撒上辣椒面、蔥花與蒜末,熱油一滾,潑灑出滿室芬芳。

油潑面也複雜,複雜到沒個十數年功夫,便總覺得差點滋味。和面不是鹼大了,便是鹽重了,怎麼揉捏也不趁勁兒;抻面又不爽利,稍微用點勁兒面就斷了;煮麵簡單,可起鍋焯水那一下,怎麼就不利索,弄得碗里儘是湯水;至於潑油的功夫,油溫的把控殊為不易,熱一成不辣,涼一成不香,就是那恰到好處的火候,拆散了多少對兒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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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確實實,這油潑面,好似降龍十八掌,大開大合,所向披靡,招式不繁瑣,十八招足矣,可若論學習難度,也是不易,就如最後那一勺油,仿若亢龍有悔,郭靖打了那麼多年,方才弄明白其中三味,在關中地界,這做面如做人,勝在經驗的積累與一點悟性。

當然,面如此,食麵之人亦如此。面如此,食麵之人亦如此。一海碗油潑面,就著半頭蒜,稀溜溜的半刻功夫,便咥完了,吃的就是一個豪氣,就是好似下一刻便如郭靖一般,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西安麵館多,這但凡是賣面的,多半會在菜單上寫上油潑面,而價位往往也是墊底的,緣由就是成本便宜,除了菜便是面。愛吃面的人,任誰都能說出三五家來,可若論做客自己口的,還是冰窖巷的油潑面。

此油潑面無招牌,每到中午,如若沒有雨雪,老闆便會在門口支起自己的大油鍋,這一桶菜籽油下去,慢慢溫熱著。有人來了,舀一勺油上灶火加熱,不一時,油熱關火,夥計定會遞上一碗蓋著蔥花、辣子面的熱騰面,待到油溫合適,只聽滋啦一聲,碗里騰起一小股子青煙,一碗油潑面便成了,趁著熱拌勻胡,便是一頓滿足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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咥著面,忙裡偷閒問老闆為啥連門頭都不弄一個?老闆咧嘴一笑,邊潑油邊說,沒門頭都這麼多人,再弄個門頭更忙不過來了。

陝西人便是如此,哪怕升官發財,即便背井離鄉,可到頭來依舊忘不了這碗面。

#冰窖巷麵館#

地址:蓮湖區 甜水井冰窖巷內50米路南(潮州菜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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