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外來務工人員返鄉過年 帶走鄉愁留下空白

最近幾十年，我們的生活發生了很多改變。一些新行業的出現，幾乎改變了我們的生活方式，變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臨近春節，受到返鄉過年的影響，這些行業也有了一些變化。在臨近春節的這一周里，出現了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也帶給我們一些思考。

女送餐員蔣淑芳，春節將在北京值班。

外賣快遞 提前返鄉

作為一名女性送餐員，蔣淑芳在敲門的時候，總會遇到一些特別之處。「您好，您的外賣到了。」門內的人聽到她的聲音，會說一句：「啊？哦！您稍微等一下。」蔣淑芳知道，門內的人要套上一件上衣。

為了避免尷尬，敲門時她總會說一句，讓人家知道自己是女性。因為這個原因，敲門后等待的時間，她也比一般的男性送餐員要長一點。有時候門內的人來不及穿衣服，就只打開一條門縫，露出一個腦袋和一隻胳臂，甚至只露出一隻胳臂，接過外賣立刻把門撞上。

剛開始送餐的時候，蔣淑芳還有點尷尬，現在已經習慣了。她所在的分隊中，只有大概十分之一的送餐員是女性。每個月，她都要送出1200份以上的外賣，不比男性送餐員少。臨近春節，分隊里的送餐員送餐員陸續返鄉過年。半個多月前，隊里還有50多位送餐員，現在只剩下10多位。到了春節那幾天，只會有幾個人留下值班。即使提高送餐費，也很難留住人。

當然，訂外賣的人也減少了。但相比之下，送餐員返鄉的比例更高。在北京掙了一年的工錢，但這裡到底不是家，還是想早點回去團員。進入臘月之後，很多送餐員就陸續回老家了。這樣算下來，留守在北京的蔣淑芳每天的單子更多了。

過年期間，公司會提高送餐價格。留在北京值班，就意味著能掙到更多的錢。去年春節，蔣淑芳也沒回老家。只要打開系統，她就能一刻不停地接單，從早晨送到晚上。這幾天北京在刮大風，站在街邊幾分鐘的時間，就會手腳冰涼。騎在電動車上的蔣淑芳說，就算不颳風，騎上車也像是刮大風。但她不敢穿得太厚。跑上跑下的，就怕把餐送遲了，穿太多容易出汗。

如果不是那一條紅圍巾，很難發現這個在望京商業中心周邊三公里區域內奔波了一年的送餐員是位女性。她為這裡的每一家餐館都送過外賣。採訪那天，她從接到一單從唐宮海鮮坊送到融科橄欖城小區的外賣單。唐宮海鮮坊她已經來過很多次，熟悉這裡的幾乎每一道菜。但她卻沒進去吃過一次。「太貴，捨不得。下了班，就去樓下那家黃燜雞米飯。」

她和丈夫都在北京做送餐員，每月的收入已經與一般白領類似。但他們自己不願意多花，只租住在一個小隔間里，雙人床佔據了屋子的三分之二以上的面積。他們想把錢攢下來，讓在江蘇老家的兩個孩子好好讀書。

「一個讀初一，一個讀初三。讓他們好好念書吧，上大學、念研究生，能念到哪兒就供到哪兒。」蔣淑芳說，她想讓兒子們以後也來北京工作，但不是來送外賣。「找個樓里的工作，有暖氣的那種單位。」

餐飲停業 患者犯難

臨近春節，很多飯館都關門了，這已經不算是新鮮事。但如果醫院的食堂也關門了，那麼住院的患者一日三餐怎麼辦呢？

住在中關村附近的一家醫院的患者，最近就遇到了這樣的麻煩。因為醫院食堂改造，最近半年住院患者的三餐都外包給了一家餐飲公司，每天送餐到醫院。但從2月9日開始，這家餐飲公司開始春節假期，通知患者們無法繼續送餐。

「讓病人家屬自己去想辦法，可我們能想出什麼辦法啊？」一位病人家屬告訴記者，家屬們只能到附近找餐館，或者在醫院裡訂外賣。但越是臨近春節，餐館關門的越多。尤其是一些小餐館，提前半個月就已經提出告示關門歇業了。這位病人家屬說，最近這幾天外賣的價格也開始漲價。「更擔心的是，外賣軟體上的餐館也開始關門了，有錢都買不到飯。」

醫院給出的答覆，是從農曆臘月二十五到正月初十，原本負責送餐的餐飲公司放假，患者家屬們只能自行解決。家屬們希望，醫院能夠幫助尋找有資質的外賣餐館，幫助患者們統一訂餐。

記者調查發現，目前北京的餐館已經有很多貼出告示，停止營業。大型餐館尤其是連鎖餐館幾乎沒有停業，只是其中一些在春節假期的一周內縮短了營業時間。而一些小型餐館，尤其是諸如經營沙縣小吃、黃燜雞米飯、拉麵或是早餐包子的餐館，提前半個月以上就已經閉店返鄉過年了。

受到影響最大的，還是一些寫字樓區域的白領。與大企業擁有自己的食堂不同，一些寫字樓里的白領每天都要去附近的餐館用餐。在酒仙橋附近工作的幾位市民告訴記者，以前中午出去可以挑著飯館吃，想吃哪家吃哪家。最近幾天，變成了還剩哪家吃哪家。等過幾天，可能就是能有一家有飯吃就不錯了。他說，公司會一直工作到除夕前一天。按照往年的經驗，到那天中午，幾乎就要自己準備速食麵了。

寵物寄養 一籠難求

石景山永樂東區，一隻小貓被扔在垃圾桶邊。

2月9日早晨8點22分，在石景山區永樂東區41號樓樓下的垃圾桶旁邊，小區居民發現了一隻貓。這隻黑白花紋相間的貓，裝在一個籠子里，被扔到了垃圾桶邊。旁邊還有貓食盆、貓砂盆。盆里的貓糧、貓砂都是滿的。最早看到這隻貓的居民說，這隻貓很活潑，但被人像垃圾一樣，扔到了垃圾桶旁邊。

每到春節假期，這樣的事情總會發生。返鄉過年的人走了，假期出遊的人走了，寵物卻帶不走。有人就選擇了拋棄。

雖然還不知道這隻小貓是因為什麼被拋棄，但有愛心的人們已經廣為傳播這張照片，並且加以指責。「你在回老家團圓之前，把它像垃圾一樣地扔掉。」動物保護者很快趕到現場，在當天中午左右發現，籠子、貓砂盆和貓食盆還在，但貓已經不在了。不知道是被人打開籠子抱走了，還是放走了。

從外觀上看，這是一隻家貓無疑。看到已經被救走，動物保護者也稍微放心了。選擇拋棄的人總是少數，更多的人選擇攜帶，或者寄養。

在目前情況下，除非自己開車回老家，否則乘坐火車、飛機等公共交通工具攜帶寵物是一件難事。春節前夕，海南航空開始允許乘客在一定條件下攜帶寵物進入客艙。雖然條件還比較繁瑣，需要提前申請，需要檢疫合格證明，需要疫苗注射證明，而且對寵物的重量有要求，但這已經讓在外打拚的人們返鄉過多了一種選擇。

此前的做法是小動物託運，把寵物放進行李艙中託運。除了較高的花費外，這同樣需要辦理檢疫證明，而且還要主人與寵物分開數個小時。擔心寵物不適應的主人們，有的乾脆選擇過年回家不帶寵物。

除了送到朋友家寄養，拜託朋友來自己家每天餵養外，目前最多的就是送到寵物醫院寄養。在北京，一般的寵物醫院、寵物商店都可以寄養貓、狗等小動物，價格通常是每天50元至80元不等。

兩天前，記者分別探訪了位於西城廣安門、東城天壇、昌平回龍觀的三家寵物醫院或寵物商店。店鋪經營者都表示，目前已經沒有位置寄養寵物了。「春節這種假期，至少提前半個月來預定訂。」他們說，送來寄養的基本都是家養的小貓或者小狗，主人在春節假期回老家過年了，送到寵物醫院有人照看，萬一生了病也能有辦法治療。

記者發現，目前寵物寄養仍然屬於市場的模糊地帶。對於寄養的責任，並無特別約束。如果寵物生病或者出現其他問題，寵物主人和寄養場所經營者之間也容易發生矛盾。「知道寄養都是不正規的，但這也沒辦法。」記者探訪時，一位年輕人也在店裡詢問寄養價格。「也擔心傳染病，也擔心寵物害怕，可總算能有個地方。」

來源：北京晚報 記者 李嘉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