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上的村莊

他們住在雲上。因為免費,出雲霧的幾率遠高於黃山,這座村子在未通公路,需走1小時山路時,便已風靡驢友圈(圖為:安徽省黃山市休寧縣木梨硔)

第一次上「木犁硔」的途中,我遇見了這位正帶著小狗上山採藥的詹家村聶金髮老人(21歲入贅至詹家山),我覺得很有意思,摳了幾張圖片並留下了老人的聯繫方式

明代末年,還是小夥子的「木犁硔」一世祖詹仕通大概就和這位老人一樣,每天帶著小黑狗上山,只不過他去的是「松樹降」(「木犁硔」是詹仕通後人取的名字),忙的是農活

從宜居角度考慮,選擇「木犁硔」這樣的北風口定居是極為愚蠢的。在徽州,即便是迫於生計不得不居住在山上的的棚民,都會盡量避免住北風口

詹姓在徽州是大姓,詹家山是有譜為證的詹姓支脈, 據詹氏宗譜記載,詹氏「24世添壽公「明末從歙縣潛口遷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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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仕通之所以不畏北風,選擇「木犁硔」並不是因為這裡風景好,空氣好(當時沒有 P M2.5),而是因為家中有比北風更可怕的潑辣嫂子

但從另一個角度考慮,我們應該感謝這位潑辣的嫂子,如果不是她連狗都不放過的撒潑,把和詹仕通相依為命的小狗嚇得不敢下山,詹仕通也不會帶著狗在「木犁硔」搭棚定居。沒有詹仕通這第一戶居民,自然也就不會有現今美麗的「木犁硔」(木犁硔的田地都在山坡上)

但從另一個角度考慮,我們應該感謝這位潑辣的嫂子,如果不是她連狗都不放過的撒潑,把和詹仕通相依為命的小狗嚇得不敢下山,詹仕通也不會帶著狗在「木犁硔」搭棚定居。沒有詹仕通這第一戶居民,自然也就不會有現今美麗的「木犁硔」(木犁硔的田地都在山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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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20日,第二次上「木犁硔」前,我特意進入詹家村,希望可以從這裡找到「木犁硔」誕生的實質證據,但很可惜詹家村已經沒有任何村民知曉村莊的歷史。從明末遷入至今,詹家村已有登記在冊的村民270餘人, 但5月20日我入村后只看見幾十位老人,並未見到年輕人。 老人們告訴我,村中的年輕人都不願再回來,只剩下他們這群老骨頭(夕陽)

這是我在詹家村遇見的第一位老人,83歲的詹順子,拍攝這張照片的時候是下午2點,她剛割完油菜籽,準備回家吃午飯

下午2點40分,詹順子到家后吃著早晨的冷飯,陪伴她的只有這隻蘆花雞

午3點,76歲的詹銀花老人進入自家油菜地,開始收割油菜,與詹順子一樣,她是家中唯一的勞動力「家中的兒女都出去打工了」詹銀花老人告訴我:她有五畝山地,如果不能及時收割完這些油菜,損失很大

拍攝完兩位老人後,我帶著忐忑的心情趕赴「木犁硔」。上山的村民干農活更為勞累,出門勞動后不是上坡就是下坡

木犁硔」有一座建於1900的祠堂,「德善堂」。從這堵牆的位置我們就能感受出這座「德善堂」的氣勢。2005年,鄉里以修建公路缺少3900元為由,將這座祠堂強行賣給了文物販子,3900元下發后,3000元納入鄉政府,900元被用於公路修建,時至今日,通往「木犁硔」的公路依舊未能完全修通(祠堂原址)

不通公路對於攝影愛好者來說是好事,但卻給村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村中老人若突發疾病需送至縣醫院,至少要耗費2小時;水泥等物料的運費是物料本身價格的兩倍)。 圖中這位老人名叫詹仁里,89歲,破曉便起床劈柴,中午吃口飯稍作休息后,繼續幹活

在與詹仁里老人聊天時,這位老人正巧路過,他自豪的告訴我:「我是村中的小夥子,只有68歲。」(以80至100歲依舊勞作作為參數,他在木梨硔村的確是小夥子)

村中家家戶戶門前都會有這樣的曬台,山中少有的平地會被用於建房、耕種。村民用木頭向外延伸做成曬台、用來晾曬物品

因一年中有近乎一半的時間有雲海,「木犁硔」近些年被眾多攝影愛好者所關注,村落中也有了幾家民宿。詹八仙曾在上海杭州等地打工,「木犁硔」被攝影愛好者發掘后,她與丈夫回到家中,開了這家「八仙客棧」,丈夫詹春九為了更好的招攬生意,自費買了相機,開始學習攝影。八仙手中拿的便是丈夫拍攝,掛在家中的照片。八仙也會偶爾拿起相機拍些不太美觀的照片,丈夫每次回來都會把這些照片從相機中刪除

「木犁硔」雖然自明末一世祖遷入已逾數百年,但現今登記在冊的居民卻不足60戶。因為人煙稀少,當地村民往往會將垃圾聚堆焚燒,爾後將焚燒物做為農家肥。但隨著大量攝影愛好者的湧入,這種垃圾處理方式顯然不再奏效

與山腳的詹家村一樣,「木犁硔」也少有年輕人,如果不是為了經營客棧,山上幾位50出頭的客棧經營者也會離開這裡

這裡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願用化肥灌溉田地、不需給家畜餵食增長劑、不會與遊客產生利益衝突。這座村子很美,也很無奈(這一彎由山頂流下的溪水,不知還能純凈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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