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賞析之張先「一叢花令-春思」

宋詞賞析之張先【一叢花令-春思】

【原文】

傷高懷遠幾時窮?無物似情濃。離愁正引千絲亂,更東陌,飛絮濛濛。嘶騎漸遙,征塵不斷,何處認郎蹤?

雙鴛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橈通。梯橫畫閣黃昏后,又還是斜月簾櫳。沉恨細思,不如桃杏,猶解嫁東風。

張先簡史:

張先,字子野,浙江湖州人。出身書香門第,其父好讀書,以吟詠詩詞歌賦為樂。科舉中進士。官拜尚書督官郎。一生喜野釣、作詞,風流倜儻,做官順風順水,為人多混跡於歌館青樓。與宴殊、歐陽修齊名,北宋詞人,八十八歲卒。以小令見長。

此詞背景:

張先一生風流倜儻,長期混跡於歌樓妓館,結識了不少青樓女子。(南宋【綠窗新話】引【古今詞話】)記載:張先「嘗與一尼私約,老尼性嚴,每卧於池島中一小閣,俟【si;qi.等待】夜深人靜,其尼潛下梯,俾子野登閣相遇。臨別,子夜不勝倦倦,作【一叢花令】詞以道其懷「。

唐宋詞人,青樓艷遇,寺道留情,亦成為那一時期文人騷客津津樂道的風流韻事不足為奇。這也是張先的一段青年時期的羅曼史,在當時也是文人口口相傳,街頭巷尾相議,流傳較廣的一個段子。

此詞是張先執筆代為小尼的情愛訴說。

又是一個月高之夜。往日的此時,情郎子野公子應該已經來到寺院的閣樓下面,等到寺院的老尼隨著月光的暗淡,回到孤燈清影的住處,靜心吃齋念佛是時,自己就可以揣著一顆忐忑、沸騰、喘喘不安的芳心下樓迎接朝思暮想的情郎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是沒有經過相思、相愛過的青梅之人所能體驗的。瘋狂的熱吻、衝撞的心跳,促使兩個處於顛三倒四的年輕人,不顧遠處那監視者的賊眉鼠眼的盯梢,相擁入懷,雙雙爬梯入房,寬衣解帶。什麼清規戒律、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什麼---一切的忌諱統統被懵懂的、紊亂的荷爾蒙給擊碎。一番雲雨,酣暢淋漓,香汗輕濕羅寢,這才是我的郎!

美好的回憶,經不起現實的打擊。現如今,還是斜月高掛,映射在往日的窗欞上,青磚的地面如今孤零零地靜卧著細柳般的少女身影。可憐兮兮的人兒,我的情郎我的哥,你在哪裡,你可知道一顆牽挂著你的心,思戀的情愫、渴望你的滋潤和安撫,你在哪裡?「無物似情濃」為君消得人憔悴,我現在真的思念,你我往日的歡愉,由愛生恨,真的不如當初不見,難道我連桃花、杏花都不如嗎?它們還知道嫁與東風,伴隨著風的方向紛飛起舞,我的的命真苦啊!

「東窗已明,蠟燭凝脂」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如此這般相思之日何時是個結束?「呵手凝妝」登高遠望,東生的旭日,已漸漸普照大地,迎著朝霞,池塘里的鴛鴦成雙成對,更讓奴家愁緒萬千,有誰可以比得上我如此的情濃似海。看到鴛鴦戲水,更折磨地我情亂意煩,離愁彌天漫地,這情仇離恨更叫那細柳紊亂,飛絮濛濛。

我知道家國大事,強於兒女私情,那日你高坐馬上,掠韁回望,戰馬嘶鳴,撓踢迴旋,也有壯士一去不回還的男兒氣概,望著揚塵的征程盡處,叫我如何去追尋你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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