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成最委屈的工程:西南聯大茅草屋

19377月,日寇全面侵華,清華、北大、南開的師生萬里遷徙,輾轉南下,在昆明共同組成了西南聯大。師生們頭頂日寇飛機的騷擾和轟炸,忍受著物質條件的困苦貧乏,為民族復興和國家昌盛而教而學。

(圖為聯大校長 梅貽琦)

但到昆明后,沒有校舍,圖書資料、實驗儀器在戰爭中十之七八受損,要恢復正常的教學功能,至少要添置到原先規模的50%以上;還有教師的工資,學生的伙食補助等,全都未有著落。梅貽琦估計戰爭結束後學校即可很快複員,便將有限的財力,主要用於添置圖書設備和實驗器材,在校舍方面則省而又省。

當時,著名建築學家梁思成、林徽因夫婦也到了昆明。梅貽琦就請梁思成夫婦為西南聯大設計校舍。兩人欣然受命,花了一個月時間,拿出了第一套設計方案:一個中國一流的現代化大學赫然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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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貽琦當然知道這樣的設計必是執行火葬場,設計方案很快被否定了,原因:沒錢。


此後兩個月,梁思成夫婦把設計方案改了一稿又一稿:高樓變成了矮樓,矮樓變成了平房,磚牆變成了土牆。幾乎每改一稿,林徽因都要落一次淚。說不清是為她的國家還是為她的專業而悲傷。

改一稿不行,兩稿不行,直到改了五稿,已經將高樓改成矮樓,矮樓改成平房了,方案還是不能通過。校委會告訴他們,除了圖書館的屋頂可以使用青瓦,部分教室和校長辦公室可以使用鐵皮屋頂之外,其他建築一律覆蓋茅草,土坯牆改為用黏土打壘,磚頭和木料使用再削減二分之一,希望他們再進行修改。

梁思成忍無可忍,衝進梅貽琦的辦公室,把設計圖紙狠狠地丟在梅貽琦的辦公桌上。喊道:"改!改!改!你還要我怎麼改?"梅貽琦愣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梁思成的意思是:茅草屋?你跟我開什麼玩笑?茅草屋農民都會建,幹嘛要我這個建築專家來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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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貽琦冷靜地望著他說:"思成,國難當頭,你就不能諒解一下嗎?"

梁思成默默無語。梅校長俯身將摔在地上的方案撿起交給梁思成說:等將來戰爭結束了,我們遷回北平了,請你來設計世界一流的清華園!」梁思成什麼也說不出。「國難當頭」四個字揪得他的心生生髮痛。

半年以後,一幢幢低矮的茅草房填滿了原來空蕩蕩的校園空間。人們無法相信這會是建築大師親手設計的。可幾十年後,正是從這些茅草房裡成長起來的那群穿草鞋的孩子,登上了諾貝爾物理學獎的領獎台,引爆了中國的第一顆原子彈和氫彈,製造出中國第一台億次銀河巨型計算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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