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碎」的語言

自從倉頡創造了文字,人們就開始用它們來創造一些奇迹:有《詩經》,就有了鮮活的中國古代人民的生活畫卷;有《離騷》,就有了有志之士的高傲的中國魂;有詩詞歌賦,就有了娛樂幽默的表達情感的高雅方式;有傳奇小說,就有了思想上的「全景拍攝」;有史志記載,就有了瀑布般直瀉而下的歷史。

很明顯,中國文字語言的發展從片段化到完整化的發展經過了很長的時期,直到元明清時期,小說開始出現,事件敘述變得逐漸詳細具體有邏輯,時間人物事件地點發展過程交代的清晰,一篇篇鴻篇巨製的小說為人們所拜讀,魯迅、巴金、路遙,讓人們認清生活,金庸、古龍,翻滾人們的血液,張愛玲、徐志摩,喚醒心靈深處的愛戀,郭敬明、韓寒,釋放青春期的狂躁不安,賈平凹、余秋雨、莫言,記錄時代的特徵,唐家三少、天蠶土豆,搭上互聯網的快車。文學的步伐不緊不慢向前走著,社會發展的趨勢卻倒向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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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紀之初,博客來了,帶給無數愛好文字的人新鮮感,以自己獨特的視角闡述解釋世界,抱怨世界,熱愛這個世界,並以此獲得別人的認可。不久之後,各種社交網站忙壞了這些人們,忙著交新朋友,聯繫老朋友,吸引關注度,就拿QQ空間來說,我今天空間訪問量達到多少,發的說說閱讀量有多少,評論人數有多少,評論內容是否能夠公開,點贊人數有沒有超過以往。社會追求平等自由個性,個性成為很多人的標榜自我的標籤。

一心不可二用,當你忙於跟人交鋒,忙著甜言蜜語,忙著吐槽遇到的事情之時,靜下心來思考這些表面現象事件之後的本質聯繫便成了奢望。一部長篇小說,不是一個個表面事件的簡單記錄,《紅樓夢》中,一首詩、一句話、一個事件背後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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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瞬息萬變的社會裡,我們所看到的很多都是模糊的,不清晰的。曾經看過一個科普視頻,講述為什麼我們不容易拍死蒼蠅,因為我們的速度相對於蒼蠅來說實在是太慢了,就像是電影的慢鏡頭,所以我們認為的揮手的瞬間,蒼蠅已經逃之夭夭。但是,速度讓蒼蠅看不清世界,它們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信息社會相比較於工業社會,信息傳播之快讓我們陷於信息囹圄中,一晃而過的知識內容,快的讓我們第二秒就能將它們忘記。每個人都愛發出自己的聲音,期待得到別人的諒解與關心,這是一種釋放,同時,也是一種過於自我的做法。無可自拔地沉浸在自己的狹小世界里。

我們現在戲稱那些會講故事的人為「段子手」。微博上,一個個短小精悍的小說故事,微小說,打發了人們碎片化的時間。長篇大論不適合在課間、吃飯前後、等車間隙。段子不用思考,純屬娛樂。但是提及經濟學裡面常說的機會成本,我們就會知道,段子不僅僅只是打發無聊的時間,更是剝奪了我們思考的空間。

文字是一種奇怪的東西,並不是1+1=2,而是遠遠大於2.一個字本來只是期本義,加上另外一個字,可能就會延伸出比喻義、象徵義,等等,比如"豬"和"頭"。一個詞尚且如此,一本書就更不必說。我們不會說誰用了一個相同的詞語、一句相同的話,而說他侵犯了版權,但是,一段話,整篇文章的抄襲就毫無疑問涉及到版權。字詞的使用是一種公用權,而語句、段落的使用卻涉及到剽竊問題,從這就可以看出,作品不是簡單辭彙的拼接而已。

我小時候曾經幻想,世界最終是不是將回歸原點,就像四季一樣有周期。你看,互聯網將語言文字又撕成了原始時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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