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大海碗

馮英傑 圖文

大碗吃面，大碗喝粥。

粗茶淡飯，不為命愁。

「大碗吃面，大碗喝粥」，為兒時家鄉街景隨見。有時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那淳樸善良的父老鄉親，耳邊也似有吃面喝粥的聲音傳來——「呼嚕嚕」、「哧溜溜」，真乃是此起彼伏，石破天驚，爽！

情不多言，今兒個單說這吃面喝粥中的一物——大海碗。

大海碗，大如盆，為上世紀六、七十年代農家男人吃飯時常用的粗瓷大碗。有人可能會納悶，當時大家的生活水平都不高，為何還使用如此「霸氣」的大海碗呢？

眾所周知，在農村，男人是重勞動力者，是家裡的頂樑柱，需出大力流大汗，女人們敬重男人，所以，無論生活再苦再難，吃飯時，這第一碗飯，也是最大的一碗飯，女人自然要先盛給男人，之後才輪到孩子和自己。男人們所使用的大海碗，雖然容量大，可裡面的飯食卻很單調，要麼是清稀見底的小米湯，要麼是粗粗拉拉的玉米粥，或是簡簡單單的雜麵條，再就是窩窩頭、玉米餅子就鹹菜，飯食沒什麼油水可談。常言道「稀湯寡面灌大肚」，即便如此，端大海碗的男人們卻照樣是立地頂天。

男人們使用大海碗還另有原因。吃飯時他們總喜歡端著碗走出家門，蹲到街門房后或大樹下、井台邊。幾十個大男人聚在一起，喝著不無兩樣的飯食，聊著村中事，巷間聞，談論著田地里的活計安排，間或有人說些俗不可耐的葷段子，便會引來大夥一陣鬨笑。那時情景，好生熱鬧。正因有了這大海碗，邊吃邊聊邊打趣，也就省得來回添飯加湯了……

這大海碗啊，裝得是生活，是力量，是故事，是民謠，是歲月流長鄉情深深。而如今，作為一個時代的產物，大海碗早已消逝的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