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老陰陽

蠶山東側有一個村子叫大蔡家,過去的時候村裡有一個怪人,人稱「老陰陽」。話說這個老陰陽六十多歲,平時給人家看個地理,擇個吉日之類的,有時上來興緻他還會變個戲法,搞個「搬運」,是十里八村有名的陰陽先生。

老陰陽之所以這麼厲害,是因為他得到了一本「天書」。據說有一天夜裡,老陰陽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白鬍子老人對他說,快點上蠶山廟,給廟裡的神磕個頭,你會得到一樣好東西。一開始他沒在意,可是剛睡過去又做了一個同樣的夢,直到第三次的時候,老陰陽趕緊爬起來就往蠶山上跑,跑到廟裡跪下來就磕頭。沒想到剛磕了一個頭,便從廟頂上掉下來一塊磚,差點打在他身上。他磕第二個頭時,又掉下來一塊,等他磕第三個頭的時候,從廟上掉下來一本書,他打開一看,是一本「天書」。得此天書,他便整天神神道道的,有時還藉此捉弄人,因此得了一個「老陰陽」的外號。

相傳,有一天老陰陽騎馬去寺口趕集,走到半路看到一幫夥計正在地里割豆子,於是就想戲謔他們一下,可是夥計們不理他。老陰陽心裡很不舒服,就從兜里掏出一張紙,用剪刀剪了一些小兔子,往豆子地里一撒,一下就變成了真兔子在地里亂竄。夥計們一看那麼多兔子,就放下手裡的活兒捉兔子去了。到最後,兔子一個沒捉到,豆子卻爆了一地。

等老陰陽騎著馬走遠了,夥計們才如夢初醒,看著那滿地的豆子,知道惹禍了。就在這時,東家來了,一看這架勢,不用問就知道是老陰陽乾的。於是託人把老陰陽請回家裡,酒肉招待之後,老陰陽說:夥計無禮不在東家,豆子撒地里可以撿嘛。於是,又用紙剪了一群小雞,往地里一撒,小雞便滿地亂跑去撿豆子,用嘴叼著送到笸籮里,不用多長時間,一地的豆子便撿乾淨了。

大蔡家村西有一座孤零零的山,叫蠶山。相傳蠶山頂上有一條蛇,人們曾看到蛇把身子在蠶山上繞了三道,然後將頭伸到山底下院夼廟邊的荷花池裡喝水。有一天,老陰陽的孫子與小夥伴們一起在河邊玩,夥伴們說,都說你爺爺那麼有本事,你跟你爺爺學了點什麼,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小孫子抗不住小夥伴激,就用棍子在河灘上劃了一個大圈,把棍子一丟,說:我變個戲法,把蠶山上的大蛇驅下來給你們看看,但是你們看了不能跑。夥伴們一聽「驅蛇」,雖然心裡有些膽怯,但還是經不住戲法的誘惑,就答應了他的要求,一個個圍著站了一圈。老陰陽的孫子坐在圈子裡學著他爺爺的樣子念起了咒語,不一會兒便見天昏地暗,一條巨蛇從蠶山頂上飛了下來,正好落在老陰陽孫子划的圈裡。夥伴們從來沒看過這麼大的蛇,嚇得全都跑光了。老陰陽的孫子跟爺爺學藝只學了一半,只能驅來卻送不回去。一看小夥伴們跑光了,他也慌了神。就在這時,只見老陰陽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抹在蛇的嘴裡,才把那條蛇給驅回去了。原來老陰陽在家裡看到天相不對,知道孫子惹了禍,便從家裡跑來了。要是沒有老陰陽,他孫子早成了那巨蛇嘴裡的乾糧了,因為那蛇不吃點東西是不會罷休的。

因為有那麼大的本事,老陰陽在當地說話辦事都很狂,人太狂了就要吃虧。有一天,老陰陽與那麼多人在路邊歇息,老遠看到一位大閨女過來了,老陰陽說,你們信不信我能讓那個大閨女脫下襖來?大伙兒故意說不信,老陰陽就來勁了,掏出紙來剪了一條小蛇,往地上一放,那蛇就飛似的跑向那大閨女,鑽到她的身上。那閨女嚇得把襖扣子一解,襖一脫,光著身子就往前跑。這一跑,大夥都笑得前仰後合。這時老陰陽更來勁了,說我再讓她脫下褲子來。於是又剪了一條小蛇拋向了那大閨女,結果嚇得那閨女把褲子一脫就往人堆里跑。還沒等那閨女跑近,老陰陽就傻了眼,原來那大閨女正是自己的閨女。

回到家裡以後,老陰陽怎麼也沒法面對自己的閨女,於是當天夜裡自己跑到蠶山上,把天書埋到了山上,從此再也不看地理、不變戲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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